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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暖红绡

就是这个 隔了太久 微博当初留言突然有道友问我链接

泠依惜:

给阿昕太太的洞房花烛夜的图配的文=-=


微博炸了先发lof






暖红绡




蓝忘机提着一盏烛灯,静静地立在静室的院墙外。


月华如练,在窗棂上投下一束洁白光晕。满院修竹兰草皆随微风而动,隐约间似有暗香拂面,倒全没有冬日的寂寥之感。暖阁之内一点模糊灯光,在窗纸上浅浅摇曳。


蓝忘机的目光在那灯光之处停留片刻,抬手推开了院门,门环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刚迈进门内一步,不想下一刻就察觉到了异样。黑暗中忽然蹿出一个人影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张开胳膊,挂在了他的身上。


蓝忘机手中提着的烛灯被那不速之客撞得略一摇晃,暖黄灯光映亮了来人一张鲜活的笑脸。


“蓝二哥哥,你可真慢!”


蓝忘机将提灯放在一边,两手把魏无羡圈在怀中,柔声道:“有点事。”


魏无羡在他怀里拱了拱,嘿嘿一笑,忽然从怀中摸出什么东西来,趁蓝忘机一个不备,抬手插在了他的鬓边。


蓝忘机下意识去摸,触手一片柔软,看形状应当是朵花了。被魏无羡藏在怀里,幼嫩花瓣上似乎还沾上了些许人的体温。


魏无羡挑着眉毛歪头打量他,蓝忘机这才看到对方鬓边也别了一朵花。金色的蕊,艳红的花瓣,正是前不久被他移栽进院里的那几株山茶。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回了静室。蓝忘机在铜镜前微一侧首,果然见自己鬓边这朵也是山茶。


白衣清冷如雪,红花热情似火,簪在如墨青丝之上,竟是和谐得仿若一幅巧夺天工的画。


魏无羡坐在桌边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二哥哥真是人比花娇。”


蓝忘机道:“胡闹。”


他取下了发间那朵花,托在掌中细细端详。


魏无羡近日,忽然爱极了红色。


 


虽然过往那人也喜欢束红发带,系红笛穗,却没有对这个颜色表现出太多的执拗。若是一定要他换成白的蓝的,也并非不可以。


这一变化还得从数日前说起。


年关将近时,蓝忘机带着魏无羡外出夜猎,正好遇上某位故人成亲,邀请他二人前去。


魏无羡对此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兴趣,蓝忘机自然也不会拂了他的意。


鲜花,红毯,华丽的宫灯,热闹的人群,小小一方天地,洋溢着数不尽的喜气。魏无羡兴许是第一次看成亲,心里新奇,激动地东摸摸西碰碰,瞧瞧这个瞧瞧那个,像个刚出世的少年一般快活。


蓝忘机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只是,忽然的,那个闹腾的人不知为何一下子静了下来,情不自禁勾起的嘴角都耷拉下来,唯有一双眼睛还闪动着异样的颜色,眨也不眨地看着前方。


蓝忘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新郎新娘身着大红色喜服,正在桌边向客人敬酒。


魏无羡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新娘子——却不是在看那姑娘,而是看她身上那身华丽的嫁衣。


他的目光近乎贪婪地望着她裙摆上金线绣成的凤凰。凤凰的翎羽翻飞,似在熊熊烈焰之中涅槃重生。


魏无羡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他总会不小心就把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就如现在,蓝忘机清楚地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师姐的好看。”


蓝忘机蓦然发现,从之前种种反应看来,魏无羡应当的确是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礼,却大概……并不是第一次送人成亲。


当初金子轩与江厌离的婚礼,他蓝忘机是去了的。奢华的红装点了半个兰陵城,灿烂的礼花俨然又映亮了一片不夜天。


他一身白衣与周围喜庆之色格格不入,那些人却无不恭恭敬敬地上前,低声招呼一声“含光君”。


蓝忘机的目光越过幢幢人影,妄图在其中发现某一道黑色的身影。哪怕是混在人群中也好,哪怕是躲在角落里也好,哪怕……如他过往一切所言所行那般桀骜不驯,直接跃上礼台,指着新郎官的鼻子说:“你若是敢待我师姐有一点儿不好,便尽管试试吧!”


可那人最终也没有出现。


魏无羡在蓝忘机的身边坐下,仍是紧紧地盯着新郎新娘二人,连自己的手被人握了去也全无察觉。


蓝忘机问:“你喜欢吗。”


魏无羡听到声音,如若从梦中惊醒,面上仍是短暂地空白了一瞬,方道:“喜欢呀。这么多人,热闹。”


蓝忘机不动声色地攥紧了他的手。


似乎就是从那日起,魏无羡对于红色莫名生出了些执念。


 


云深不知处素以冷清闻名,墙瓦皆乌白,植被亦是透了墨般的暗绿,连开的花儿都是素色的。更不用提现下严冬时节,哪还有什么花什么叶。


好在不日便是除夕佳节,家规再怎么禁,年也总归要过的。蓝家小辈们开始忙前忙后地裁红纸,写对联,为新年做准备。


魏无羡饶有兴致地跑去帮蓝思追他们的忙。却也不怎么肯好好写字,只顾着折纸玩儿。


红色宣纸被他叠成蝴蝶,叠成爱心,打开来,里头一个龙飞凤舞的福字。


蓝景仪大叫:“有你这么帮忙的吗!”


蓝思追悄悄地问:“魏前辈,能教教我这个怎么折么?”


魏无羡哈哈大笑。傍晚时分折回院中,发现墙边蹲着一道熟悉的雪白身影,绣着卷云纹的衣摆半垂到地上。


魏无羡扑过去抱住蓝忘机的背,把脸在他身上蹭了蹭,抬眼瞧见他手里正摆弄着几株红色的花。


魏无羡打趣道:“含光君好兴致,不养兔子,改种花啦?”


蓝忘机用铲子一丝不苟地埋着土,道:“过年了。喜庆。”


的确是喜庆。


放眼整个云深,恐怕也只有含光君的院子里能有这样一丛火红的花,氤氲着清冷的空气,却依旧开得灿烂如晚霞。


 


魏无羡戴在头上那朵花一直没有拿下来。等到第二日醒来时便已萎了大半。他两指拈着花枝打量了一番,随意地从窗口扔掉了。


蓝忘机告了假,独自下山去了姑苏镇上。


布庄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后头打呵欠,迷糊着眼睛就透过指缝看到一个那般标致的公子,一袭白衣飘飘走进她的店里。


她赶紧站起身迎上去,微一福身,恭敬问道:“这位仙长,可有什么吩咐?”


 


魏无羡抱着两坛天子笑大摇大摆地回到了云深不知处。


今日是大寒。天公颇给面子地降了一场雪,暮色时分便停了,浅浅地积了一层在地上。


静室院里的山茶花瓣上落了雪,红白相间,冰冷又热烈。魏无羡看着那丛花儿,忽然想到了被他簪上火红山茶的蓝忘机,愈看愈觉得像,乐得从眼角笑到眉梢。


他抬头望向静室。窗里头亮着灯光,蓝忘机回来得比他早。只是今日的灯光瞧着似乎有哪里不同。魏无羡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心道不如直接进屋看看。


他推门而入,顿时发现了异样。


照亮静室的光果然是与平日里不同的。蜡烛的光苍白而微凉,断不能像这般红得暖人。


直觉使然,魏无羡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得很快。他放轻了步子,将怀中的天子笑小心地放在桌上,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向那道流云折屏。


向里探出头的同时,魏无羡屏住了呼吸。


事实证明,即使他不这么做,接下来看到的一切也足以让他惊得窒息。


鹅黄帘帐暖烛光,鸳鸯锦被翻红浪。


魏无羡活了两世,两世做梦都不会想到,他有朝一日竟能在蓝忘机的静室看到这般场景。


屋顶垂下的纱幔长而轻薄,温柔地覆在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木榻上。素色被褥被撤下,新铺的锦被也是喜庆的红色,用金线精心绣了龙凤鸳鸯。床头一盏落地宫灯,细木为骨,绢纱作镶,雪白灯面上绘着跳动的火花,似将所有凄清冷意都燃烧殆尽。


蓝忘机背对着他站在一边,身上也是一身火红的衣装。如他喜好的那样,不加一点多余的修饰,只在袖口纹了暗色卷云图样,像瀑布那般飞流直下。


蓝忘机缓缓回过头。目光交汇的瞬间,魏无羡狠狠地吸了口气。


蓝忘机没有佩戴抹额。一袭长发也未束,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魏无羡恍恍惚惚间竟还鬼使神差地想起旧日里蓝家小辈们一板一眼告诉他的话:“蓝家抹额,意喻‘规束自我’……”


蓝忘机望着他,浅色眸底似有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将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他手里托着另一套红色的布料,缓步向魏无羡走来。


魏无羡混沌的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了:蓝湛穿红色果然也是这样好看。


蓝忘机走到他的身前,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轻声唤道:“魏婴。”


魏无羡口干舌燥,下意识张口回答:“蓝,蓝湛。”


蓝忘机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按在他的颈侧,慢慢地滑到胸前,轻轻扯开了松动的衣襟。魏无羡被他牵引着,解开了腰带,褪去了外衣,又脱掉了靴子。


蓝忘机展开手里的布料——果然是件与他身上一模一样的喜服。他微微弯腰,亲自为魏无羡穿上。


穿上白色的里衣,赭色的深衣,系好滚了红边的腰带,再披上红色鲜艳的外袍;重新为他束了发,系上一条红色的新发带。动作小心而虔诚,像在完成一个庄严的仪式,又像在无声地许下一生的承诺。


蓝忘机为他拢了拢衣襟,正要跪下去帮他穿靴子,不防魏无羡忽然向前一扑,撞得他后退了几步,双双坐在床上红色的锦被上。


魏无羡跪在床上,红衣从他肩头滑落下来一点,长长的衣摆铺了满床。没来得及穿上鞋袜的赤足从衣摆里探出一截,右脚脚趾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脚脚心,将他此刻难以言表的内心暴露无遗。


魏无羡忽然觉得有些挫败——他舌灿莲花了这么多年,怎么真到了这般关键的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眼角有些烫,他便只敢低垂着头,弓着脊背微微颤抖。


蓝忘机一手撑在他身侧,靠近了些,另一首拢起他肩头一缕滑落的发丝,凑到唇边细细亲吻。


他好像很想说什么,酝酿了半天,眉头皱紧复又舒开,张了张口,滑落到嘴边的仍只有那句熟悉的低吟。


“魏婴……”


魏无羡用力点点头。


两方静默。


过了好一阵儿,还是魏无羡先回过神。他重新抬起头的时候,除了眼角还挂着一抹可疑的红色,神态恢复得已与平时无二。


他挪到蓝忘机的怀里,倾身抱住了他的脖子,呢喃呼吸喷吐在对方的耳畔。


“蓝湛,你怎么这么好?我喜欢死你了!”


蓝忘机回抱住他,在他的脊背上一下一下地抚摸。


“嗯,我也是。”


遗憾与渴望,沉淀了两世,在黑夜中交织成如火的丹砂,像泪珠一样烙印在彼此的心上。


魏无羡紧紧拥着蓝忘机的肩背,心想,不论是道歉还是道谢,对他们二人来讲都是多余的。总有些东西,根本没有明说的必要。


 


天幕寂寂,细雪飞扬。院里仍有一丛火红山茶,以冰凉白雪为妆,在寒冷的冬日里无声又倔强地绽放。


 


宫灯杳杳,长夜漫漫。


——却也不再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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